2018/2/19

(10)夏3 承載願望的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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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10)夏3 承載願望的星雨




在四月櫻花盛開之時,宮野紗音及她的朋友們一同升上了三年級,並且必需接受進路諮詢;目前,她打算繼續升學。

「老師,我打算繼續升學。」即便音樂行老闆待她不錯,她並沒有打算直接就業。雖然她自己沒注意到,其實她淺意識裡覺得,要縮短距離,光靠就職是沒有用的。

「打算讀什麼學校?」從一年級相處到現在,那名她早已見慣的老師問道。

「嗯,我想讀大學。一流大學我想很難達成,先把目標放在二流大學。」她的成績沒有像紺野玉緒一樣好到有挑戰一流大學的信心,也沒有像花椿華蓮一樣擁有與生俱來的流行品味;因此,她將目標放在二流大學上面。

老師給了她一個笑容:「就宮野同學的成績來看,只要好好加強數學的話我想沒問題;加油喔!」

「謝謝老師。」紗音從椅子上站起,向眼前的班導行禮。在她下一個接受進路諮詢的人是真矢櫻咲,紗音早就知道她要升學,而且是打算挑戰一流大學。對常年在全學年前五名的櫻咲來說,考一流大學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問過祐一未來打算怎麼辦,直到二年級時他仍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我嘛,大概還想這麼走下去吧。」

到了三年級前那個春假,他終於說了一個明確的答案:「我想去唸音樂專科學校,除了樂團以外,也想從事一些幕後的工作。」她羨慕祐一能夠說得毫無猶豫;雖然就讀同年級,紗音總覺得著,也許是因為他實際上大了她一歲,所以也像那兩個學長一樣對未來幾乎沒有任何疑惑吧。

即便已經達成了當初進高中時的目標,她卻開始無法滿足於現況。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想成為一個就算站在設樂身旁,也不會讓其他人感到怪異的人;自三月以來,這個心願變得更加強烈。

三月初的畢業典禮上,設樂這麼對她說道:「因為是妳我才給的。」他將三顆扣子交到她手裡,看起來頗不耐煩地說:「我搞不清楚哪個才是第二顆鈕扣,妳就全部一起收下。好了快點收起來,要好好保存,聽到沒?」

那三顆扣子,在宮野紗音的心上產生投下了震撼彈。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男方的行為代表著什麼意思,她依舊無法簡單接受這一切。原因除了家世問題以外,對她來說,更難以忽視的是距離問題。

當櫻花凋謝,校園裡的花圃忍冬花盛開之時,有人對她提出了質疑;那個人是她的手足,也可以說是最佳好友的祐一。

他是最快發現她拿到扣子的人,因此她和自家哥哥提過那天的情況。於是祐一訝異地問:「都在知道意義的情況下給妳了,妳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我明白,」她頓了一下,「但是說真的,很害怕。」她一直覺得,如果不努力追上去,總有一天連學長背影都看不見時,她就無法再抓到;所以她無法直率地點頭承認。

個性裡懦弱的那部分拉著她,無法踏出那一步:「七月預賽、八月複賽……九月的決賽,我當然很希望學長能拿到第一名。」

去年底設樂對她說要參加九月的鋼琴比賽,實際上,九月是指總決賽,在那之前還有初選以及複賽要參加。初選的時間在七月中,正好是紗音開始放暑假的時候。為了比賽,設樂卯足了全力在練習,後來紗音曾經有過機會去他家聽他練習。比起在學校的時候,他又更進步了;可是設樂卻說這根本還沒回到過去的水準。

她想,九月份那場鋼琴賽事會讓過去古典樂界的人們再度注意起設樂聖司這個人吧,世界的大門會再度為他開啓,待他讀完音大,誰都無法保證他還會留在日本;他本來就不是個被囿於一國的人才,也很少有鋼琴家只待在國內,她早就明白這點。

光明燦爛的未來,正等著設樂踏上那條路。

就是因為她對設樂終會離開日本、到世界舞台上一展身手這件事太過明白到連刻意忽視都無法辦到,紗音才會對於兩人之間即將越來越遠的距離感到焦慮且不知所措。

到目前為止,能夠被別人提起記得,稍微與眾不同的地方,僅有和祐一他們共同組成的樂團。她想,跟其他地方相較之下,也許在音樂這條路上,反而是最接近設樂的一點吧。但是,這段距離卻是離他最為遙遠。在她還没没無名時,設樂早就曾在世界舞台上留下過痕跡。

「我想學長並不在乎妳在害怕的事情,從認識到現在,記得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妳任何事情不是?啊,名字除外。」

祐一說得沒錯,設樂說她這樣就好,不需做任何改變,這樣反而讓她覺得茫然,不知道到底要做哪些努力才能夠更拉近彼此的距離。

「真羨慕你不會為這種事煩惱。」

「誰像妳想那麼多,再加上我跟奏才不需要考慮妳亂想的那些事。」

紗音驚恐了,愣愣地問道:「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你跟小奏?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妳一直在考慮那些事情的時候,」他以事不關己的口氣說道,「妳看妳,腦裡面到底塞了多少東西,連身旁的事都沒注意到……我看妳也沒注意到櫻井兄弟跟真矢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吧。」帶著責備的口吻,祐一盯著她看。

她腦裡這陣子確實裝滿了和設樂相關的想法,由於對設樂來說,她的煩惱是不必要的事,因此紗音沒辦法提出來對他表明。唯有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夠暫時從那些矛盾中抽離,這之間的差異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奇妙。

「櫻咲他們怎麼了?」無法否認對方沒明說的指責,她問道。

「最近他們之間有點僵,雖然那兩兄弟還會講話,不過真矢……嘛,真正和他們熟的人不是我。」他聳肩,將剩下的問題丟給紗音。

突然想起來宇賀神美代前幾天在吃中餐時開口說的話,她沉默了。

那天美代不只對櫻咲說,也對她說。

「斑比,」美代的聲音還是那樣帶著一絲遙遠,對著櫻咲開口:「圍繞斑比的那兩顆星快要撞在一起了,妳最近要多注意,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了,那就是妳要負責。」

她看著櫻咲臉上帶著了然的心痛,隨後美代又說道:「還有,小紗。」貓般的大眼轉到她身上,「代表妳的星星,最近覆蓋了陰影……妳要相信星星的指引,千萬不要迷失了自己。」有點像啞謎的話語,正確無比地刺入紗音心中。

她不打算特別去裝扮自己;對她來說,去年秋天被帶去舞會時的感受到現在仍記憶猶新,不斷地在心上提醒她兩人的認知差異有多大。

後來高中生涯裡最後一次體育祭結束了,最後一次土風舞在體育場上沒看到設樂的身影,即便她慢慢習慣了校園裡沒有他的身影,她依舊感受到些許寂寞。

在設樂畢業後,紗音和他最常見面的時間仍舊是星期天;由於兩個人各自要為比賽及演出做練習,也不是每個星期天都能夠見面。時間過得很快,距離設樂參加鋼琴比賽初選的時間剩不到一個月,紗音迎接了三年級第一次期末考。

說到那場鋼琴比賽,設樂早在畢業之初就對紗音說:「在決賽前都不準來。」後來也不只一次嚴重叮嚀。

想讓她在比賽場合裡聽到復出之後最完美的演奏,算是他一點執拗之處。設樂在平日練習時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直到第一次邀她到家裡時,她坐在琴房旁邊的沙發上,雙眼盈滿平靜地聽他彈琴時,他也能夠平靜且專注地練習;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已經養成了習慣。

他會在彈琴時突然走神已是過去難以想像的事,還在高中時就曾經發生過,只是次數還不像現在這麼頻繁。走神時不約而同都是想到她,那個意義,對他來說再清楚不過;雖然,紗音並不知道他會這樣。那些直接不帶裝飾的稱讚,對他來說是練習完後最棒的慰勞。可他沒有一再明說她的話語讓他非常受用,表面上還是維持著平常模樣,接受了她的讚美。

「總覺得學長比起以前又更加進步了呢,更優雅、更流暢了。不過不管是以前或是現在,我都很喜歡。」紗音聽完後很開心地說道,十指在胸成撐成了三角形,臉上還有因興奮而生的紅暈。

他故作平常地回應:「認真起來當然跟以前不一樣。」

「嗯,」她笑著點頭,沒察覺設樂表面的掩飾:「真的不一樣了,以前天天聽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像現在一個禮拜最多聽一次就會發現,每次聽起來都不一樣。」

「那是當然,」他輕哼一聲,隨即從自信的口吻轉成不滿:「我都畢業了,妳還是繼續叫我學長?」

「可是學長的確是在高中時期的學長……這麼叫應該沒有不對?」

「畢業就該改了,而且我們才差幾個月又差不到一歲。」

「可是……。」她還想說話,設樂就開口繼續接下去:「我不在意那一年的差距,妳也不能在意;還是說妳覺得我叫妳『學妹』妳會比較開心?」

聽到學妹兩字她整個心裡非常不舒坦,代表距離的稱呼從對方口中說出,反而讓她有種受傷的感覺。她不要這樣,絕對不要。

用力搖頭,她回答:「怎麼可能。」

「那,妳也不可以再叫學長,聽到沒。」

「欸!至少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嘛!這太突然了。」

他哼了一聲:「不要,我不擅長等待,妳馬上改過來。」

「學長──!」她近乎慘叫地喊道。

回應她叫喚的是對方的冷漠視線,設樂打定主意她今天要是不叫一次去掉學長的稱呼,就不回應她的任何話語。好不容易,她才忍住不好意思的情緒叫了一次,他才心滿意足地轉回去繼續彈琴。

室內充滿了音符舞動,夏日的微風緩緩在室外吹拂;望著窗外樹影搖動,她靜靜地思考該做什麼。

這是在暑假前,也就是設樂參加初賽之前的事。

紗音持續將思緒沉浸在考試、Live House、以及究竟要做些什麼,才能讓自己覺得持續在往前走。不過她其實也覺得,這種事跟設樂講了,應該得不到什麼好答案。他其實很在乎距離,但跟她在乎的方向不一樣,她知道。

而後期末考結束,暑假開始宣告第一學期結束,設樂也在此同時確定進入複賽。

雖然沒明說目的是為了轉換心情,設樂在確定入選複賽當週,便約了紗音到外面走走。但是夏天若走在室外,不管到哪裡都很熱,他厭惡炎熱,自然選擇了室內的場所;那個地方就叫做天文館。水族館原也在他的考慮之內,考慮到天文館配合夏季到來放映了新的節目,便決定前往那裡,紗音自然不可能拒絕。

七月底的週末,他們便買票進了天文館避開午後的豔陽。看來也不少人跟他們抱著相同想法,假日的天文館裡雖不到人滿為患,卻也不少人;包括親子、情侶,以及一群群朋友們相約前來。

天文館裡頭展出的不只是迷人的星空,還包括介紹各種天文奇景、以及器具等等。當然在裡頭最受人歡迎的,還是經由星之隧道而到達的星象館。星象館裡頭包括解說的影片放映室,以及仿若置身滿天星空下的擬真區。

薄暗的室內,挑高的天花板上點綴著只有在無光害情況下才能完全觀看到的美麗星河及星雲,白色、藍色、紅色……,都在天際閃閃發光,還會隨著時間、季節改變;不管到來幾次都令人讚嘆,讓人不禁佇足觀賞。

聽完放映室所播映的夏季星座故事,最後提到了八月初會有英仙座流星雨,只要在光害較少的地方,例如振翅山上就可以看到;流星最多那天正好是煙火大會。

離開放映室,紗音想著最後提到的流星雨,轉頭看向設樂,發現剛好他也正看著她。

眼神對上那瞬間,他開口:「妳不會要跟我說想去看流星雨吧?」

她乾脆地承認:「嗯,想到那個情景一定很壯觀,還蠻想去看的。那天是煙火大會,我想說那天就不去看煙火,找祐一他們一起去看流星雨;躺在草皮上仰望星空應該很有趣吧。」

「妳沒想過我可能也想看嗎?」

「不用練習嗎?」她奇道:「月中要複賽了呢,還有時間一起去看嗎?」

聽她這麼說,他皺眉回答:「比賽前出去看看,也許會遇到什麼有助於增加詮釋鋼琴曲的感受。我就在妳旁邊,妳至少也該問一聲吧?」

「咦!」她驚呼一聲,沒想到能從對方口裡得到「好」這個答案。

「妳不是很想去看嗎?那就去吧。」

雖然很開心,她仍遲疑地問道:「真的……不會減少練習時間吧?」

設樂挑眉,冷冷說道:「手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那天白天多練習一點就好了,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練習吧?妳不需要操心。還是說妳不想跟我一起去?」

她立刻收緊挽住他的那隻手臂,忙道:「我想,我當然想!」

被紗音挽得有些吃痛,設樂看著她那急切得模樣,唇角微勾:「那,就這麼說定了,八月第一個禮拜天。」

他明白她太過顧忌比賽的事,隱藏了自己的想法,不逼出她的答案,她就不會說明。但設樂也只知道這樣,她真正在想什麼,其實他也不是很明白。她不說,他就不懂;他自認自己並不是個細心的人。

紗音並不是個難懂的人,但是有的時候卻很難懂。開心不開心從表情上就看得出來,但原因在哪裡,有時設樂卻無法猜透。像現在他就能明白,和他一起去看流星雨這件事對她來說是非常讓她高興的事。他才說好,她眼睛立刻睜大且充滿了光芒,比平常還蘊藏更多生機。就連回家時,都能聽見她小小聲地哼著她喜歡的歌曲。看到她開心,連帶他覺得練習的疲憊都一掃而空,能夠更專注於準備比賽之上。

當晚他從琴椅上站起,結束練習時間後,回頭從書桌上拿起手機,開始輸入郵件要寄給紗音。

「今天很高興,流星雨那天妳可別忘了。」

設樂想到她今天那麼開心的樣子,連帶著自己心情也好了起來。想像著對方收到郵件後會漾開的笑容,他心滿意足地關掉琴房的電燈。當然他不知道對方收到郵件後,想像著他是用什麼表情在輸入郵件的。

到他們約好要出去那天為止,他們幾乎都沒有再見過面。畢竟紗音也有自己的事要忙,頂多週末午後會約出去喝個茶,又或直接去到設樂家裡聽他練習。

由於是要和設樂一同去觀星,祐一他們都很識相地決定回避;紗音甚至連紺野玉緒都問了,後者用那天已經和大學同學有約的名義,婉拒了她的邀約。祐一和紺野甚至有同樣的疑惑,她怎麼會想再去邀人?而他們也同樣明白,如果那天出現在現場,會受到設樂什麼樣的眼神。

兩人約了下午四點左右在公園集合,到了當天,紗音負責準備晚餐,設樂家的司機則負責載他們到振翅山下。由於同一天在海邊舉行了煙火大會,稍微分散了觀看流星雨的人潮,雖然還是比紗音及設樂想像中得多。看見這麼多人,她偷瞄設樂一眼,看他有沒有顯現任何不高興的樣子。

如同意料一般,設樂只是回望她;他在這種時候就算不喜歡也不會特別顯露出厭惡的模樣。他低聲說道:「走吧。」

她點頭,兩人便開始跟著人群一起走上登山步道。走到山頂時,地上已經鋪滿了野餐巾,不僅有學生,也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有本地人,也有其他縣市的人們來此一同觀賞這次的英仙座流星雨;山頂架滿了望遠鏡十分熱鬧,到處都能聽到人們期待見到今晚流星雨。

紗音他們也找了個角落將餐巾鋪在地上,幸好山頂夠高,足以俯瞰整個振翅市;還能看見海邊附近的廟會燈火,以及在振翅山附近的遊樂園;用望遠鏡,就能看到遊樂園裡頭,華麗的夜間遊行。她在想,會不會等等的流星雨會和煙火一起在夜空綻放。

就在兩人吃著紗音帶來的三明治同時,旁邊有人的聲音蓋過了喧鬧聲:「啊,開始了!」

順著那個陌生人的手勢看去,天際正滑過第一顆流星。黑色的夜空裡一閃而逝星星隕落的光芒,承載了許多人的希望與願望,夏季最盛大的流星雨拉開了序幕。

歡呼聲在振翅山頂響起。

不像故事書裡說的一樣,並沒有一瞬間群星共同劃破夜空,帶來滿天銀彩的情景。取而代之的,是過了幾分鐘才從天邊輕掠過幾抹星影。

即便如此,還是能聽見人們的輕嘆,以及快門的聲音。

望著空中星辰在天邊燃燒自己,並承載著各地人們的願望下墜,紗音也閉上了眼睛,向流星無言訴說自己的願望。

設樂看見紗音對著天空閉上眼睛,雙手在唇邊交握。明白她並不是睡著了,而是在許願。於是他好奇地,低聲在她耳邊問道:「妳想來的原因,是因為想對流星許願嗎?」

過了一陣子,她才睜開眼睛,輕聲回答了:「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想看流星雨才會想來。雖然沒想到跟漫畫上都不一樣,但還是很漂亮。」

「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流星雨,妳喜歡的話,如果下次還有機會……不,沒什麼。」想到日後的計劃,他無法將承諾輕易說出口。

對於他講到一半,紗音感到不解,但並沒有多問;她問道:「人家不是說,看到流星要許願嗎?剛剛這麼多顆流星,那你有許願嗎?」

「這個嘛」他沒正面回答,而是淡淡地回問:「妳又許了什麼願?」

聞言,她將手在膝上交疊,流星雨的最佳觀賞時間即將過去,而海邊的煙火則邁入了施放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其中一個願望是希望我們樂團的練習能夠順利,演出機會能增加。」聽著遠方的煙火聲,她說道。

他繼續問:「還有呢?」

「當然,也希望兩個禮拜後的複賽能夠順利通過。」

「對我這麼沒信心嗎?」

「當然有信心!只是求個安心嘛。」

之後設樂又問了她許的其他願望,但都沒問到他想聽的願望。

他有些不滿地問道:「妳都沒有替自己許任何一個願望嗎?從剛才聽到現在,全部的願望都不是只為了妳自己許願而已。」像樂團、像為了他、像為了朋友,但沒有一個,是單獨屬於她的願望。

紗音有些怔然,沒想到設樂會這麼問。她不是聖人,自然也會有私心,其實那些願望裡都包含了她自己的希望,不過若說到只屬於自己的願望……

她低下頭,良久,才聽見她回答:「為了自己的願望嗎?」聽得她苦笑一聲:「當然有。」

「是什麼願望?」

抬高下巴,她故作偉大地說:「哼哼,這是秘密,說出來就不靈了。」

「所以其他願望不靈也無所謂嗎?」他立刻冷冷反駁。

她急忙搖手:「當然不是,可是這個願望不一樣。等實現的時候,我一定會說的。」

她既然不想說,設樂也沒辦法逼她說出來,只好嘆氣:「真的不能說?我想知道妳的願望到底是什麼。不是什麼摘月亮,或是當宇宙戰隊之類的願望吧。」物質上的心願要實現非常簡單,但若牽扯到心靈上的希望,那麼她若不講,他就很難察覺。

她沒說出口的願望,其實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能夠成為站在他身邊也不奇怪的方法。她許願,能夠找到抓住未來、找到自信的方法。

她打從心底希望願望實現,設樂也希望她實現願望的那一天快點來臨。

當然,八月的複賽他通過了,而其他被說出來的願望一個個都在暑假結束前慢慢實現了。

唯獨那個沒說出口的願望,直到暑假結束為止,她都毫無頭緒。

接著,設樂也將迎接鋼琴大賽的最終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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