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追想曲‧續

還是回到原本的撐傘初衷(其實也沒有)



細雨不停，落了整整一週有餘，至今未息。

在振翅學園高中部放學後總會響起的那首樂曲，在一年之內，慢慢地減緩了開始彈奏的時間。並非是說音樂響起的聲音變慢，而是那首定番鋼琴曲－－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不再是唯一而重覆的樂曲，各種格式的曲目越顯豐富。

初夏落雨讓氣溫減緩了高升的速度，卻阻止不了五月病蔓延，黃金週後紗音還是靠著自家哥哥強大的行動力及活力才沒跟著犯上了五月病。

放學後沒聽到音樂室裡的鋼琴聲，她懷疑學長是不是也得了五月病同時，戰戰兢兢地拉開音樂室的門。她沒看見設樂身影，不禁慌了手腳。

就在她拿出手機輸入號碼準備按下撥出鍵同時，後面傳來了聲音。

「妳幹麻站在門口？」熟悉而乾淨的聲音，讓紗音停下手中動作轉身。

「聖司學長！原來是晚來不是不來呀。」她鬆了口氣，續道：「我以為學長今天不打算來了。」

「如果是那樣我會跟妳說。好了，讓我進去。」

從去年文化祭以來，這變成了一種不用言明的默契，即便從來沒有約好，當一方有事時就會通知另一方。雖然設樂嘴巴上總說著她沒有必要這樣做，實際上他有事時也會通知紗音。

「話說，學長今天怎麼比較晚？」坐下後，紗音問道。

在離鋼琴最近的椅子上放下了書包，設樂看向一如往常坐在窗邊位置的紗音開口回答：「班導找我有點事。」

「我知道了，又是作業遲交嗎－－」她半開玩笑式地說道，立刻換來否定。

「才不是！想想會灌輸妳這種觀念的人只可能是紺野，你們兩個很常聯絡？」

她笑道：「也還好，還是在學校裡比較常說話，畢竟玉緒學長很忙嘛。剛好上次請玉緒學長幫忙傳話時，他講到聖司學長你很常忘記作業。」

「下次得跟紺野說別跟妳亂說些有的沒的......嘖。」他嘖了一聲，在鋼琴椅坐定。

「不過能聽到學長平常跟以前的事，我很開心呢。」

「紺野究竟跟妳說了什麼，不會是些什麼不懂電車之美的事情吧？」設樂彈起了小蜜蜂當作是掩飾，一邊不著邊際地問道，即便他知道紺野對他國中時代完全不了解，還是不由自主繃緊神經。

「噗，這樣說玉緒學長會難過喔。」紗音掩嘴輕笑。

誰管他難不難過，設樂心想道；手下的音樂變得輕快了些。

「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學長在學校彈奏的旋律變多而已，說是以前只會彈那首敘事曲。」

他暗自鬆了口氣：太好了，只是這種程度的事。

「妳想知道什麼的話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幹麻特地去問紺野。」

紗音莞薾：「也不是特別去問，剛好是請玉緒學長傳話不能來音樂室的事嘛。」

「那現在有什麼想知道的一起問吧，省得以後麻煩。」

「欸？一下子想不到全部的問題啦！唔唔......」她陷入了思考狀態

設樂哼了一聲：「妳還真是個問題寶寶，限妳十秒鐘內把問題講完。」

紗音發出了哀嚎：「呃，學長－－」

他毫不理會紗音言中的懇求之意：「五秒鐘。」

「那、那我想知道學長以前的事。」她急忙說道。

「我沒辦法回答。」

「學長你自己說可以問耶......」

「我是說範圍太廣，怎麼知道妳要問什麼，難不成要從嬰兒時代講起嗎？」一曲小蜜蜂結束，設樂改彈小星星；依舊還是兒歌。

「那個我也有興趣.....」接受到設樂瞪視，紗音急忙改口：「那，國中時代。」

原本充滿室內的悄皮音符一瞬間靜止下來，滴滴答答的雨聲變得吵雜無比；室內溫度似乎降了不少。紗音很快察覺情況不對，正打算開個玩笑蒙混過去時，設樂重新開口了，彈奏出的音樂又回到了那首最初相遇時的敘事曲。

「沒什麼好提的，真的要說就是個笨蛋。」

他其實知道總有一天得回頭面對。

不想矇騙，卻也不想在這個時間點剖白一切。

他今天會遲來音樂室，是因為升學意願調查表尚未繳交而被班導叫去；不像紺野玉緒打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未來要怎麼走，他到現在還有些猶疑。

「不過不是妳能叫笨蛋的程度。」隔了一秒，他補上這句。

「學長，我聽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她聽得出來設樂不是很想說，於是轉了話題，「我可以問其他問題嗎？」

「不可以，十秒鐘過了。」他果斷回答，否定速度之快讓人沮喪異常。

「小氣鬼。」

他的回應讓紗音的沮喪程度又加了一倍：「光是妳能留在音樂室裡就該心存感激了，剛剛的問題只是附加禮物而已，別得寸進尺。」

「嗚......我知道了啦。」

看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他暗自嘆氣：「再一曲我就要回去了，今天晚點還有事要辦，妳有沒有特別想聽的？僅限我知道的曲子。」

成效非常大，他滿意地看著瞬間打起精神來的紗音。

「欸？我可以指定嗎？夏天到了我想聽跟夏天有關的。」

「也就是沒特別指定隨我發揮了，那就......」

韋瓦第的四季‧夏，原為小提琴協奏曲，也有人將其改編成鋼琴譜。室外細雨綿綿，室內則是響起了描述暴風雨的夏季樂章。

一曲已歇，設樂照著原訂計畫蓋上鋼琴蓋，拾起書包等待紗音一同離開音樂室。

聽得她一聲輕呼，看到她眉頭皺起，他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了？」

「我忘了早上是和祐一一起撐傘來學校，現在沒傘，外面還在下雨。學長你先走吧，也許華蓮還在練球，我打個電話看看有誰還留在學校裡面等等可以一起走的。」

「不用那麼麻煩，我送妳回家。」她怎麼就是不會想到向自己求助，設樂心想。

「學長你不是有事嗎？這樣子不是拖到你的時間了。」

「妳再繼續拒絕下去才是我會遲到的關鍵，快點，車子已經在街口外轉彎處等了。」

「可是我沒傘撐過去啊，學長你還是－－」紗音還打算拒絕，設樂便說道：「就說不用那麼麻煩，我有帶傘，一起撐不就好了？」

紗 音訝異地看著他，欲言又止。雖然現在校舍裡的學生走得差不多了，要是有人看到兩人一起撐傘的身影，肯定還是會成為八卦吧，這樣子是否會對設樂帶來什麼困 擾？她想起在那之前，設樂接納她成為音樂室常客這件事也曾鬧得滿城風雨，起幕得突然、落幕得也突然。她想起了他對這種傳聞幾乎不當一回事......

「假日出去我不也會送妳回去？妳就當作是這樣子乖乖讓我送妳回家吧。別再考慮了我說這樣就這樣。」

她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我知道了，謝謝學長。」

「不過傘沒那麼大，等等妳要靠近一點。」

「嗯，我知道了。」她想，學長大概不會想太多，而且勢必會像兩週前在臨海公園那一樣，為了讓她少淋雨而將傘的大部分讓給她吧。

這種希望路能長一點，又希望路不要太長的矛盾心態在紗音心裡頭拉扯；自然，她並沒有注意到設樂嘴角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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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喵～（一秒被打

寫寫同人順便恢復語感。